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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到容易落泪的岁,与父亲讲和:爸,节日快乐!
2018-06-19 11:04:39 陈江勇 来源:司法局  责任编辑:泰宁新闻网杨远英  

到临老,才想到要反省父子关系。说真的,其实在回答自己敷衍了半生的命题,沈甸甸的命题。

我相信不只有我,在回忆时觉得吃力,两个男人,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。有幸运的,成为知己,有不幸的,只能是甲乙。

——李宗盛《新写的旧歌》

和大部分的孩子一样,从小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是和妈妈更亲,特别是父亲爱打麻将、爱打妈妈,让我们疏远了好多。那个时候,知道父亲又在打牌的时候,懦弱的我们只能劝妈妈在他回来时候少嘀咕两句——如果打牌输了钱父亲会用殴打妈妈发泄。

有天晚上我刚上完晚自习回家,在楼底下的时候就听到了父母争吵的声音。我噌的一下就窜上了楼。迎面看到的是父亲扯着妈妈的头发,用力摔打妈妈的背。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一下窜上了脑袋,用力拍掉父亲的手并推了他一把,大吼道“你干什么”。长期的敬畏以及大脑充血,我的脸发烫耳根发红。父亲和妈妈也是一脸错愕地盯着我,我心里一直暗示自己,父亲好赌打老婆是错的,强压着急促的心跳,“挑衅”地回盯着父亲。那一刻也许很短,也许很长,父亲什么也没说,沉默着从楼上下去,当天晚上没有回家。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找了一个牌桌通宵赌博,也许应该是在某个朋友家借宿一晚。那晚之后,父亲依然打牌,但不再打妈妈,那一年我上高二。

毕业之后,由于专业原因很难及时就业,待业一个多月后,我跟随村里的一个发小出外学做沙发扪皮。妈妈总是在我苦苦熬着的时候帮我打气,叮嘱按时吃饭注意休息。我口里应承着,心里却不以为然,体力活跟好好休息之间怎能和平共处。临近春节,为了多赚点钱,我连着加班了好几个晚上。我不想给别人轻视,更想做给父亲看。一直以来,父亲眼里我都算比较争气的。放假回家的时候,家里正在装修。帮忙搬瓷砖、提水泥浆,忙着累了的时候很自然地点了一根烟。妈妈看到又是一顿埋怨,说我不注意身体,抽烟不好。父亲看到了,却什么也没说。除夕夜,我把孝敬父母的工资拿给妈妈的时候,老妈推托着收下了,父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叹气着掏了一根烟给我。

那一年爷爷身体不太好,几次摔倒。家里人火急火燎地叫我赶回家,张罗叫我结婚,趁爷爷在世的时候。我跟单位请了两个礼拜的假,探望家人也办婚事。从床铺家具的选择,到婚房的布置、请柬的印制,一家人开足了马力,跟机器的零件一样不停地运作。一个礼拜的时间,我跟父亲锄头般犁遍了城区的每个角落。办酒前一天晚上,我叫父亲试试给他买的西服。即便在打折的基础上,我再给价格“打了个折”,父亲听到还是有点咂舌。脱掉衣服,父亲原来高大的身躯显得有点佝偻,长期重体力活对身体的透支,让他原本结实的皮肤松弛耸拉着,肋骨凸显,呐喊着一般。我的心酸一下蔓延到鼻尖,父亲原来就这么老了。

昨晚跟妈妈通电话的时候,犹豫着要不要叫父亲来接电话,还是作罢。出来工作多年,我还是不习惯与他通话,有事说事,没事从不寒暄。快到父亲节的日子,妻子一直督促着叫我跟父亲矫情一下,我转头逗着儿子教他说父亲节快乐,心想当父亲的人哪里顾得上自己快乐,伴随孩子成长,见证孩子长大壮大也就满足了。回头想想,父亲应该也是这样想的,突然心里就慌乱了。也许真应该真切地道一声:父亲,父亲节快乐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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